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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发完 2.1w字
1、 伦敦的天气变化无常,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开始乌云蔽日。 像极了沃尔布加的脾气。
西里斯被关在阁楼上,他刚刚跟母亲大吵了一架,因为阿尔法德叔叔给他写了一封信邀请他去法国玩,他母亲就像往常一样又要把这封信毁掉的时候,被西里斯撞见了。 母亲疯狂的大叫着:“阿尔法德就是个低贱的败类,纯血统的叛徒,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见他了。” 西里斯怒视着母亲,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冲向大脑,“你不能这样!我已经答应你整个暑假都不会出去见任何人了,但你不能毁掉别人给我的信!” 忽然间痛楚超过了愤怒。 沃尔布加在他小臂上那个还没愈合的伤口施了火焰咒。 “克利切,把他带到阁楼上去!今天不许给他饭吃!”
这是他五年级暑假的第十六天,随着沃尔布加的狂躁症愈发的严重,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被施了多少次咒,有时候是火辣辣的疼,有时候是刺骨的冷,上一个伤口还没有长好,下一次疼痛又在同样的地方再次汹涌起来。 他不是不能忍痛的人,只是当痛苦随着胳膊蔓延到肩膀,心口,甚至把整个大脑都被麻痹得晕晕乎乎时,总会让他想起在学校上课的日子。 那种快乐到整个人都飘在云彩里的感觉,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顺手拿起詹姆给他的信,詹姆对他的想念跃然纸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止痛药了。
亲爱的Si 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拿到这封信,所以我干脆都问一遍好,希望你每时每刻都好。 尤菲米娅要我问你,什么时候来戈德里克山谷,她刚刚学了一道麻瓜的甜品,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做给你吃了。(我尝了一点太甜了) 还有弗里蒙特买了一个飞天摩托,我试骑了一下,跟扫帚不太一样的感觉,但也还不赖,如果你早点来我们可以骑着去芬兰玩,我听说那里有极光。 尤菲米娅批评我对你太不热情,一个星期过去了都没有邀请你来,梅林的胡子!我写出的信都快摞成谷堆了,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足以打动矜贵的布莱克少爷。尽管如此,我还是要锲而不舍地再说一次: 我,尖头叉子,您唯一的扫帚飞行员,诚挚地邀请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来戈德里克山谷度过一个完美的暑假。希望您赶快回信! 你挂念的同时也在挂念你的,J
西里斯在克利切还没来得及烧毁的废纸中找到的唯一一封信,信封的边角已经有点被烈火熏得发黑。 但西里斯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信封了。 他提起笔,决定回一封信给詹姆。
“挂念我的J, 你的信我只收到了一封,不好意思,可能其他的被你的猫头鹰真的送到了谷堆里去,毕竟它转向不太好,我在学校的时候就说过的。 帮我向尤菲米娅和弗里蒙特带好,我也很期待去尤菲米娅的甜品和弗里蒙特的飞天摩托,但很不凑巧,我的叔叔邀请我去法国待一个月,没错,明天我就要踏上旅程了。 我叔叔刚刚结婚了,所以为了不吓到他的妻子,我可能不能带着我们的镜子了。请放心,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学校见。 你亲爱的,Si。”
西里斯读了三遍,觉得自己写的很真挚又平常,一点没有露馅自己的遭遇。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封信是送不出去的。沃尔布加拒绝让他跟任何人,任何朋友写信,就连家里的壁炉都全部被咒语封闭起来。 他苦笑一下,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回到霍格沃茨去上学。
半夜,楼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哭嚎和男孩的啜泣。西里斯被彻底惊醒。他推开门,是父亲回来了。 这是他暑假在家第一次看见他。 还是那个老样子,脸上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沃尔布加跪在他脚边,双手紧紧扯着奥赖恩的裤子,她用力得让布料都开始变形。 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跪在旁边,他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他在心里嗤笑,这多么熟悉的画面,冷漠的父亲,狂躁的母亲,胆小的弟弟。 高贵的纯血统背后是需要用毫无感情维系的家庭作为牺牲,布莱克家族过于偏执的基因在奥赖恩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为了血统与自己不爱的妹妹结婚,西里斯每次想到这都觉得要呕出来了。
“噢梅林,让我看看,这是哪位高贵的先生光临寒舍。” 西里斯插着口袋,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确定在沃尔布加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仇恨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了。 “你这个不懂礼仪的混蛋,你怎么敢这样和你的父亲说话!”沃尔布加的声音要刺穿家里的墙壁了。 而奥赖恩只是瞥了他一眼,那样子像在看一只街边的流浪狗。 “不好意思妈妈,你教我的礼仪就是这样的。” “西里斯,如果你下来只是为了让人更生气的话,那你做到了,快回到你的阁楼上去吧!”雷古勒斯恨恨地说道。 “你是说像你以前一样要么回去蒙头大睡,要么眼泪汪汪地跪在楼梯上里祈求这个可怜的女人别再为从不回家的丈夫伤心了吗?” 沃尔布加高贵的自尊心被最后一句点燃了一样,也许是因为自己的高贵形象再一次在丈夫面前被拆穿,她挣扎着站起来,冲到西里斯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西里斯的头被打偏了,但他却不可自制地大笑起来,甚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西里斯,求求你别再添乱了。”雷古勒斯的表情愈发绝望。 “哈哈——真是新奇,我还没有想到过,你会用这么麻瓜的方式来发泄你的愤怒,母亲——” 沃尔布加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的儿子,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话他并不想承认,说她像一个麻瓜一样。 她的脸像瞬间被血液充满,怒火不受任何控制,她就那么轻易地说出了一个咒语。 “Crucio——”
西里斯仿佛从未出过这么多冷汗,他最后被自己汗湿了的衣服冰醒了,还是那个阁楼,阴暗得看不到一丁点月光。 他费力的抬手想擦一下额头的汗,一摸过去一片粘腻,透着几丝光能看出猩红的颜色。 看来应该不只是冷汗了。 他靠在墙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罕见地感受到伤心。他以为他不会再被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所伤心,但当他会想起自己听见的最后一声是钻心剜骨时,他想起奥赖恩冷漠的一动不动的样子时,竟然还是会感到难过。
高高的阁楼外边,一道光照进来,刺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皮。 他看清的一刹那间,忽然有点要眼泪盈眶,尽管他自从11岁之后就没有流过眼泪了。
詹姆有点不太熟练地驾驭着那辆崭新的飞天摩托,他的表情出卖了他。还有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更凌乱了。还有他傻兮兮的笑脸,奋力摇摆的胳膊。 这一切都很傻,但西里斯觉得这是詹姆最帅的时候了。
当他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格里莫广场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忽然生出了一丝再也不想回去的念头。 “Wow!新鲜空气。”西里斯的声音哑了,“可以的话,我想先去喝点酒庆祝一下。” 詹姆的气还没有消,准确的说在他看到西里斯脸上和身上的血的时候,他快要气炸了。他自从寄出信的第三天就开始揣揣不安,最后一封信发出后,他决定不能再等了。 他知道西里斯与家庭的分歧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很难调和的程度,但他从没有想过西里斯在家里会遭受这些。 他用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确保不会因为过分生气而破音:“他妈的,你居然想着喝酒!西里斯,你这个猪头!如果我今天没有来——!我是说,你现在居然在该死的想这些?!!操你的,西里斯,这就是你不回我信的原因吗?你在家一直被你妈妈虐待!而你居然一丁点都没告诉我!” 西里斯听了詹姆发泄式的一大串,他侧过头看他被风吹的乱乱的头发,一下子放声大笑了起来,这样的画面太诡异了,明明他才是被骂的那个,为什么他这么开心。
到了戈德里克山谷,西里斯都没有停下来笑。 詹姆下了车,走到摩托车的另一边,他终于看清了西里斯脸颊、脖子还有胳膊上的伤,尽管血迹已经在上车前被清理干净了,但是伤口仍旧狰狞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吓到西里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怕吓到西里斯):“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两个星期没有回信给我?” “说真的,我一封都没收到,沃尔布加把寄给我的信全部毁掉了。” “好吧,那为什么也没有从镜子里回话呢?” “被没收了。”西里斯注视着他,非常真挚。 詹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天呐,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你流了是不是有十盎司的血?Si,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否接受,我——我不愿意你再回到格里莫广场了,这听起来好像很不好,好像——我在分离你和你的家人,对不起我——确实是的,是这样的,但——我不想你再经历这些了,我看见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甚至想狠狠地给他们所有人一个不可饶恕咒!” 詹姆停顿了一下,他颤抖的手不得不捏一些东西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掐着自己的眉心。“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的想法。当然了,如果你想你的话也可以回去,但是这个暑假可不可以在我家里度过,不对,我是说必须在这,在我家里!我很担心你回去之后——” 西里斯感受到了詹姆的难过,愤怒,害怕,难以控制的情绪,他的眼睛不愿意错过詹姆一点点表情的变化,天知道他听着詹姆那些毫无逻辑的,喷涌出来的情感有多么高兴。 世界上有一个人是这么关心着他,这感觉就像是在阳光的沐浴下昏昏大睡了一觉似的温暖。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没有那么不稳,“当然可以,并且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每个暑假,哦不,每个假期我可以都来你家住吗?” 詹姆一瞬间表情有点复杂,有百分之五的吃惊和百分之九十五的狂喜,导致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力地抱住了西里斯。 “西里斯!西里斯!他妈的,我很开心——额不是,我是说——” “啊!操你的詹姆,轻点!!” “我发誓,你再也不用,不需要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了。”
2 每当尤菲米娅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日益强大,世界上没什么能让她惊讶的时候,詹姆总会刷新她的底线。 当她早上起来照常准备早餐的时候,沙发里面窝着一个瘦瘦的男孩,看起来虚弱极了,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有一道狰狞的疤就在他的眉骨上,再往下一点将会伤到他的眼睛。 那看起来像是黑魔法。 而他的儿子,半条腿还架在人家的身上,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梅林的胡子!!!詹姆·波特!!!你快把西里斯的伤口压的崩开了!!!!”
“梅林的胡子……妈妈你的声音用五个无声咒都压不下来。”詹姆眼神迷离,顶着他惯有的鸡窝头坐在饭桌上。 “你就这么让西里斯窝在沙发上?!一整晚!他刚刚受了伤还没有去圣芒戈!詹姆·波特,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黄油啤酒吗?!” 西里斯也觉得自己被尤菲米娅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醒了,他的脑袋现在还被尤菲米娅捧住左看右看,他有点讪讪地笑:“sorry,尤菲米娅,是我提议回来的,这些不严重。噢我们偷吃了很多,吃到最后太困了就直接睡着了。顺便一提,你做的甜品真的太好吃了,是叫布朗尼对吧!” 尤菲米娅的表情在面对西里斯的瞬间温和起来,“噢乖孩子,你喜欢的话我今天还可以再烤一些!但是你的伤还是太严重了,我们今天要去圣芒戈看看。弗里蒙特!快起床吃饭,然后我们带着西里去圣芒戈——” “噢!尤菲米娅我觉得去圣芒戈就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你知道的,有些伤口是需要时间愈合的,只是它们看起来会有点吓人。”西里斯隐蔽地朝詹姆使了个眼色。 “是的妈妈,圣芒戈太远了,我们在家可以给西里熬一些药。”他晃悠悠地起来,搂住尤菲米娅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靠谱一下,“包在我身上!您只需要帮把空的房间再整理一下,接下来的暑假西里和我们一起住,准确的说是以后的每个假期都是这样。” 尤菲米娅愣了一下,她知道西里斯整整两个星期都杳无音信,而昨天夜里匆匆到访,还有一身的伤……她为西里斯感到悲伤,这么好的孩子她的母亲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他。 但她并没有把这些表现出来,整理好心情只花了两秒钟,她抱住西里斯,轻轻地拍了拍他,哽咽地说道:“好吧,好吧,好孩子,这个房子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西里斯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觉得度日如年,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却好像时间被偷走了一样,一眨眼他们还有明天就要返回霍格沃茨上课了。 在詹姆家的一个月,可以说每天都快乐得像喝了一百瓶欢欣剂,除了第一天尤菲米娅要求小天狼星卧床休息让他错过了不少詹姆的“奇思妙想”,有些无聊之外,之后的每天他们臭味相投,各种恶作剧或者小发明都得到了充分的成长空间。
睡前尤菲米娅把西里斯单独叫到了书房,西里斯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尤菲米娅对他关怀备至,拿他当第二个儿子来看,弗里蒙特也是,因此他很忐忑尤菲米娅是不是会问他在格里莫广场的遭遇。 那让他难以启齿。 “西里斯,明天就要回到学校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西里斯攥着衬衫的一角,“噢,我想是的,都准备好了。” “你真是让人放心的孩子,跟詹姆比起来,他从来不做这些事,如果没有我给他收拾这些,猫头鹰要在开学之后一趟趟的给他送行李。” 西里斯微笑着,没有说什么。 “孩子,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做这些——你可以和詹姆一样,这里就是你的家。” 西里斯脸上忽然升起一阵红,那种红要把他的脸颊熏热,要让他的眼泪呼之欲出,再把他的喉咙熏得哽咽。 “额,嗯,尤菲米娅,我,我——” 他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小孩一样,语无伦次,实际上他已经感动得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词。 “好孩子,我可不想把你弄哭了!詹姆看见要生气了的。”尤菲米娅走上前抱住了西里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感受到了西里斯在压抑着呼吸,这让她更难受了。
晚上,西里斯躺在床上,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出神。 尤菲米娅把这间卧室布置得温馨极了(非常的像格兰芬多宿舍的颜色搭配),西里斯怀疑她把自己当成了女孩对待,但他并不反感这些。 还有弗里蒙特,他和詹姆第一次用还是在半夜偷偷飞出去,回来之后弗里蒙特完全没有生气(被尤菲米娅狠狠指责了),反而给了他们完全的自由支配权。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好极了。 还有詹姆。 这个一贯的问题制造者,一再纵容自己顽劣个性的人,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接住他的心的人,给他分享自己所有拥有的人。
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西里斯的神游。 “豌豆公主睡了吗?” 噢,真是禁不住人念想。 “进来吧。” 詹姆带着与半夜十二点不相符的明亮眼神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然后跟他争夺枕头。 “我只是来看看某个哭鼻子的小孩儿睡了吗。” “顺便再来蹭个被子是吗?” “噢大脚板,别让我羡慕了,你在家的地位简直就和我妈之前要念叨着生的妹妹一模一样了。” 西里斯侧过头,“你是说尤菲米娅和弗里蒙特想给你生个妹妹来着?” “妈妈是这样想的,后来年纪大了也就算了。” “噢,可惜了,女孩子一定很乖很可爱。” “没关系,他们现在有你了。豌豆公主!我怀疑妈妈给你的卧室加了好多舒适咒,这个屋子的一切怎么都这么软这么滑。” 西里斯笑了笑,用行动去反击詹姆的调笑,手脚用力地要把詹姆推下去,很快两个人的手脚就都缠在一起。
最后当然詹姆一如既往的没有占到便宜。 西里斯气喘吁吁用半个身子压住詹姆不让他反抗,直到詹姆举起手投降,他才放松了力气。 西里斯斜靠在床头,忽然间陷入大笑,吓得詹姆赶紧捂住他的嘴。 “大脚板!小点声!妈妈要是知道我们没睡觉要发飙了。” 西里斯发不出声音,笑意全部从眼睛里跑出来。 詹姆看着他的样子,不禁也要笑出声,结果同样被西里斯捂住了嘴。 西里斯感受到自己手里被呼出热气,他来自于詹姆,这忽然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尤菲米娅在噔噔噔的敲门让他们快点睡觉,不知道他们要闹到几点去。
第二天,尤菲米娅和弗里蒙特这次亲自送他们去了国王车站,詹姆一路上揶揄着:“要知道我从一年级之后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殊荣。” 西里斯有点不好意思,波特夫妇对他简直比对詹姆还要重视。 尤菲米娅听见了詹姆的俏皮话,狠狠地敲了詹姆乱糟糟的脑袋:“那又怎么样?你吃醋了?” 詹姆嬉皮笑脸地搂住尤菲米娅,另一只手还揽着西里斯的肩膀,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张开翅膀的大鸟,“我怎么会吃我弟弟的醋呢?亲爱的妈妈!” 西里斯用力拍了一下詹姆,微笑着威胁到:“叫——哥——哥——” 詹姆愣住了,张着嘴的样子像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 尤菲米娅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是应该叫哥哥。”
3 他们回到学校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虫尾巴,也不是莱姆斯,而是雷古勒斯。 他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西里斯。” 詹姆一路都在跟西里斯不停的聊天,压根没见到还有个人戳在那,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之后,詹姆忽然紧绷了起来。 他想起来尤菲米娅跟他说过,布莱克家族对西里斯逃走愤怒极了,并且多次追查他到底去了哪里。 “看起来你过的还挺好的。”布莱克家族惯用的阴阳怪气。 “是的,还没死呢。” “妈妈很生气,她快把整个伦敦翻遍了都没找到你,你到底去了哪?” 西里斯叹了口气,他对雷古勒斯对沃尔布加唯命是从的样子熟悉又厌烦,“跟她没关系,你告诉她可以当我死了。” 雷古勒斯的脸色更苍白了,让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似的,“我知道你去了波特家,你在学校就天天跟他鬼混,你已经成为布莱克家族的耻辱了!” 詹姆忽然走上前一步,把西里斯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表情煞人得雷古勒斯不敢再说话,生怕他给自己一拳,“如果你不是西里斯的弟弟,我很想让你尝尝被揍的滋味,给他道歉!” 雷古勒斯像是被人羞辱了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詹姆,西里斯同样也在瞪着雷古勒斯,这确实让他有点害怕。 他哥哥总是做一些让人害怕的事。 而西里斯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怒视着雷古勒斯,然后把詹姆拽走了。雷古勒斯发誓自己看见了詹姆手里紧紧攥着魔杖,像是要投入一场战斗一样。
西里斯和詹姆走了很长一段,直到城堡里的学生不再那么多了,西里斯感受到詹姆的愤怒慢慢缩减,他攥着他的胳膊,詹姆已经卸了力气了。 “Jamie,他不值得的。”西里斯语气平静地说。 “好吧,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自己。”詹姆自知是自己有点冲动了,尽管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自从西里斯决定再也不回到格里莫广场后,詹姆展现出了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的谨慎,哪怕一个斯莱特林路过他们,他都像进入警戒状态一般。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真揍了他一顿我也不会生气,只是不值得,”西里斯一下子感受到了深深地失望,他为自己和西里斯走向不同的道路而失望,他说话的速度都艰难了起来,“我以前只当他是一个很胆小的孩子,他不敢反抗沃尔布加,但是自从我上学期发现他和那些人走得很近——” “我知道,我知道,Si,你改变不了别人,哪怕是你的亲弟弟。这感觉确实太难受了。”他把西里斯揽到自己身边,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来稳定他的情绪。 “说点高兴的吧!佐科新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产品,我们今年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可以把他们全买回来!尤菲米娅给我们的零花钱足够买个遍!” 西里斯笑了起来,但下一秒就僵住了。 “——我没有去霍格莫德的签字。” “没关系,我有隐形衣!你可以穿着它从秘道走,然后我们再汇合!” “那好吧,可以我在隐形衣里的话你跟我说话不就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吗?” “额,没关系!那我跟你一起用隐形衣走秘道吧!” 阴冷黏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已经开始密谋好了要怎么偷偷去霍格莫德了吗?布莱克?” 斯内普顶着油头和那副大鼻子,表情却神气极了,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噢,怎么?你又要去老师那告状了吗?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舌头伸长了能绕禁林一周。”詹姆冷冷地回复他。 “果然,你那个镜面一样平滑的毫无褶皱的大脑把我想得太闲了,我可不像一些没事儿干的四肢发达的男生,鬼鬼祟祟地钻到一个斗篷里,半夜都要腻歪到禁林里去。呵——像一对同性恋似的。” 詹姆愤怒地抽出了魔杖,他指着斯内普的鼻子,马上就要给他一个石化。 反而是西里斯抢先一步,施咒把斯内普的嘴、手和腿粘在了一起,让他没办法拿着魔杖反击。 “带着你的臭嘴滚远点!”然后他一拳击中了斯内普的脸,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停!全都停下!”女孩子尖叫着跑过来,是莉莉·伊万斯。 “万咒停!”她冲到了斯内普身边,把他搀起来。嘴巴和四肢得以解放,斯内普感觉出糗极了,特别是在莉莉面前,他快速地抽出魔杖,对准了西里斯的脸。 “Sectum——” “Stupe——” 两边几乎是同时喊出咒语,但下一秒西里斯和斯内普的魔杖都消失了。 麦格教授表情严峻地盯着他们,虽然他们直接还有一段距离,但莉莉·伊万斯用自己的级长身份发誓,她感觉到麦格教授的怒气扑面而来。
“开学第一天!你们迎接新学期的方式真是太有意思了!”麦格教授重重地把教案拍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她深邃的眼睛反射出怒火,声音高亢,“怎么每次都是你们四个打架?” 西里斯和詹姆双手插兜,表情统一地看天花板和地板。莉莉想说自己是来劝架的,但她如果说了就相当于让斯内普自己承担惩罚了,所以她还是闭上了嘴。 斯内普愤怒地眉毛都要竖起来,“麦格教授,波特和布莱克要穿着隐形斗篷去霍格莫德,就因为布莱克没有拿到家长的签字书!被我捉到之后他们恼羞成怒还打了我!” 麦格教授看了看斯内普沾了灰的袍子,说到:“好吧,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我们集体参观霍格莫德的那天!” 麦格表情并没有缓和,但她的语气确实平静了下来,“那他们不是还没有去吗?斯内普先生。感谢你提前阻止了这件事,但是你们在城堡里斗殴这件事,很抱歉,斯莱特林扣十分,你们都要关禁闭。” “教授!我是受害者!我被打伤了!如果斯莱特林要扣十分,那格兰芬多要扣双倍!三倍!” 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对他们的惩罚,麦格感觉自己好像被斯内普暗指不公平了,她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 “扣,当然会扣!他们三个人一人扣十分。” 莉莉想反驳一下自己并没有动手,没想到是西里斯先出了声:“伊万斯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真的吗?” “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的教授。” 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好吧,格兰芬多扣二十分。鉴于把你们仨个放在一起我很担心会再次发生扣分的行为,斯内普先生,你的禁闭就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去定夺吧,波特先生和西里斯先生,这一个月晚上你们都和海格去禁林巡逻吧。” 西里斯和詹姆摆出了那副很可怜又不得不接受的表情,天知道他们俩已经兴奋得用手指在背后互相戳起来了。 “麦格教授!你确定这对他们来说是惩罚吗?!”斯内普气愤地甚至都要破音了。
4 虽然还没上课就被惩罚了,但这并没好影响他们期待返校宴会的心情。 邓布利多还是老样子,在一段没头没尾的哑谜开场白之后,他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由于今年食死徒对英国大部分地区进行了扫荡式的攻击,学校外边的安全形势严峻,魔法部将霍格沃茨的安保力量再次加强了,他们在学校外安排了大量的摄魂怪,以便在抓到食死徒的第一刻迅速带到阿兹卡班。 所以,今年所有的户外运动取消,学院杯中重要的加分项魁地奇比赛换成了万圣节舞会。 晚宴开始前,各个学院要抽签决定自己学院比赛的舞种。 斯莱特林抽中了大型群舞,这可并不是个好消息,他们的学生会为谁能成为领舞先打起来。 赫奇帕奇抽中了踢踏舞。 拉文克劳居然抽中了麻瓜的歌舞剧,这让他们的学生欢呼了起来 格兰芬多抽签的是莱姆斯,邓布利多让他念出来。 “交—交际舞。” “Wow~” 欢呼的和失望的人可以说是一半一半,邓布利多显然开心极了,他最爱看年轻人翩翩起舞了。
麦格教授的第一节课就是让大家来抽签选择自己的舞伴。 西里斯早就被早早的定下来是整个学院的领舞,他的舞伴是老搭档温斯顿,文静又漂亮的五年级的女孩。 詹姆看着西里斯,不用提心吊胆自己的舞技还有和舞伴的配合度,羡慕极了。 “詹姆·波特!詹姆·波特,来抽签。” 詹姆走到前面,视死如归地拿了一个签,打开之后,他觉得自己像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 “莉莉·伊万斯。好了,已经确定舞伴的站到旁边去。下一个——” 红头发的女巫看起来同样,视死如归,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正视詹姆,一甩头发就站到后面去。 噢是的,伊万斯是斯内普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自从他们和斯内普交恶之后,伊万斯也是想尽办法的绕着他们走。 詹姆用眼神寻找着西里斯,西里斯同样也在做这件事,当他们对视的那一刻,詹姆感觉西里斯的同情让自己好受多了。
同样头疼的还有莱姆斯,好好学生卢平级长一路上都在宽慰着詹姆,同时也语重心长地,郑重其事地劝说道:“你得知道,詹姆,以你现在的舞技,万圣节舞会上是会把伊万斯的脚给踩肿了的。” 詹姆在心里尝试了企图截肢、逃跑、装傻充愣一系列动作后,万念俱灰,整个人释然了,或者说破罐破摔了。本来他对交谊舞就一窍不通,此时他恨不得自己搞砸了,让伊万斯以后看见自己就跑。 他晃着那个乱糟糟的脑袋,无所谓地说到:“噢那我真是巴不得跳得越烂越好,最好让伊万斯以后看见我的时候就抱起脚逃跑。” “可是这是今年学院杯最重要的一项评分!我们已经,几乎,就要拿到学院杯的倒数第一名了。你知道的你跟西里斯的扣分能力是多么可怕。” “噢——行行好吧级长大人,我愿意用我下半年一分不扣来换我不要跟伊万斯跳舞。” “伙计,我很抱歉,麦格教授说了你必须将功赎罪,让西里斯给你辅导一下可以吗?他是领舞,并且你们也天天腻在一起。把你们夜游的时间用来训练,我相信你的。”
为了维护詹姆在舞蹈上那有点脆弱的自信心,莱姆斯特意帮他申请了一个教室,要西里斯对他一对一辅导。 他还细心地帮他们调试好了音乐,然后迅速地离开,临走时不忘贴心的鼓励了一下詹姆。 “好吧,看来moony真是非常重视这次的学院杯了。”西里斯放松地倚在墙边,“可怜的小moony,麦格教授见到他就要叮嘱他一番,‘让詹姆好好练练舞吧’ ‘你知道的,学院杯我们今年不拿倒数第一我就谢天谢地了’任谁被麦格教授这样念叨都会神经衰弱的。” “我宁愿让我多赢几次魁地奇来争取加分而不是练舞。” “谁让上学期的魁地奇取消换成了万圣节舞会呢?来吧,再多的抱怨也不能让邓布利多放弃对万圣节舞会的执着。”西里斯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早点结束,我们去海格的小屋看看他新找来的龙蛋。” 西里斯向还坐在地板上詹姆伸出手,詹姆就算十万个不情愿也没办法了。
“勉为其难我就跳女步了,现在,把你的左手放在我的腰上。” “很好,右手,对,手势很不错。下面是步伐,一步步来。” 詹姆觉得有点新奇,原来西里斯当老师的时候是这样的,异常地耐心,温和。 “当我的右脚向右后方撤步时,你的左脚要跟上。一二三——詹姆!你是在走神吗?!” 他的右手被西里斯用力地捏了一下,不疼不痒的。 “说真的,大脚板我发现你有当老师的潜质。” “把你的脚拿——走——!”
西里斯觉得詹姆跳不好舞绝对不是天赋不足,他可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seeker!什么运动能难住他。他只是单纯的,在不感兴趣的事上太容易走神了。 近距离的接触让詹姆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西里斯,并不是以前他不关心,而是他们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根本闲不下来。 而练舞只需要分清左右脚,然后听着西里斯的声音前进或后退。 一个小时的舞蹈训练,他们至少有五十分钟面对面距离不超过六英寸,西里斯高高的眉骨,深邃的眼睛,灰色的瞳仁,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让他感觉非常神奇。 “啊!!!你又走神了叉子!” 詹姆的语气里充满了抱歉和震惊,“我错了——但是,梅林!我都没发现过你的眼睫毛居然这么长啊——”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他也跳累了,“你是不是觉得跳舞的时候除了跳舞本身什么都很好玩?”
5 不得不说西里斯真是一个优秀的老师兼舞者,有时候詹姆跳厌了,就会要求西里斯自己跳女步,他看着。 西里斯瞪他,他就说自己用脑子在跟着他跳。 没办法,他们互相纵容的相处模式已经运作了很多年了,所以西里斯就一个人跳起来,詹姆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的腿修长又笔直,跨步的时候让人赏心悦目。他的背挺拔又宽阔,让他跳女步的时候有一种飒立的风格。还有他半长的,秀丽的头发,在转圈的时候飞着散开,好看极了。 一曲舞毕,詹姆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发什么呆?” 詹姆的称赞从喉咙里不由自主的溢出来,“专业极了。” “你要是从小就被尤菲米娅每天逼着跳一个小时,你也能跳成这样。” “你是说沃尔布加在你小时候每天逼着你跳?” “噢~”西里斯清了清嗓子,模仿沃尔布加那种尖细又刻薄的语调,“这是纯血统的社交方式,如果你不会,那你可真是给纯血统家族蒙羞!” “哈哈哈—”詹姆被西里斯惟妙惟肖的模范逗得大笑。 西里斯一屁股坐下来,向后一仰,跳舞一小时要比让他打魁地奇还累,特别是当身体进入那种不得不强迫自己站直了的状态时,好像又回到了五六岁每天被沃尔布加逼着练舞的时候。 詹姆也坐下来,两个人静静地头靠着头,肩并着肩,没有说话。
一个来月的加练很快就要结束了。 詹姆不愧是运动精神发达,尽管莱姆斯规定的每天一小时中多一半的时间被他和西里斯用来闲逛,捉弄费尔奇,披着隐形斗篷提前去“巡逻”,但到了万圣节前,他的舞跳起来有模有样多了。
西里斯倒是有一点焦虑,他最近和詹姆练习的次数太多了,反倒是没怎么和温斯顿排练,开场前温斯顿拉着他沟通了一通领舞细节后才放过他。 “好吧,一个小时后再见!别忘了这些细节啊。”温斯顿一如往常地给了他一个贴面礼后离开了。 詹姆不是第一次看温斯顿给西里斯贴面礼,只是这次让他莫名地觉得有点不适应。 “嘿!叉子,你怎么一到要跳舞的时候就走神儿?我们回去试礼服了。” 詹姆好奇地看着刚刚西里斯被亲过的脸颊,距离越来越近,然后被西里斯一个手指抵住了。 “干——什——么——?” “她刚刚对你行了贴面礼诶!” “噢,这没什么,每次练习完都会这样的。” 詹姆不置可否的噢了一声,跟着西里斯走,忽然拽住西里斯的袍子,力气大得让西里斯感觉自己的喉咙被衣领勒疼了。 “你跟我跳了一个月,都没有行过贴面礼!” 西里斯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他愣了一秒,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公共休息室里快速地贴了一下詹姆的脸。 “你吃醋了?没关系,慷慨的我可以补给你。” 詹姆快速地摇着头,“不不不,不是这种,刚才温斯顿的表情是那个样子的!” 西里斯一副你吃错药的表情看着詹姆。 詹姆仔细地回忆,刚刚在公共休息室,温斯顿已经穿好了礼服,专属于姑娘的亮片镶满了她的裙子,她的脸上涂着亮闪闪的粉,很纤细的胳膊搭在了西里斯的肩上,踮着脚,然后她微笑着贴了一下西里斯的脸颊,还努了一下嘴。而西里斯同样用绅士手拥抱了她的腰。 “就是——这样——” 詹姆不用踮脚就能做到,他把手搭在西里斯的肩上,和以往勾肩搭背的力度不一样,要轻轻的搭在上面。 他的脸颊碰到了西里斯的脸颊。 甚至他同样小心翼翼的努了一下嘴,碰到了西里斯散落的头发。 一个贴面礼完成了。
公共休息室忽然静下来,那些吵闹的、玩耍的人群好像被静了音,壁炉里的火映在詹姆的眼镜上,他们让西里斯一瞬间分不清是自己的脸红了还是那么火的颜色就是那么红。 “好吧,好吧,额,练习不需要这些。” “那正式跳的时候需要吗?” “噢,那是需要的。” “那也就是我要和伊万斯做这个动作???梅林!” 西里斯听见伊万斯的名字,脸上的火热褪了下去,他换上平时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点头。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四个学院的学生都换好了服装,整齐的排着队入场。 邓布利多的喜悦溢于言表,他匆匆讲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这场比赛了,第一个表演的学院就是格兰芬多。 男孩们穿着整齐的西装,打着领结,旁边是盛装出席的女孩们,他们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让人愉悦。 西里斯在最前面,黑色的西服将他的身材修饰的极好,再加上他那张就算调皮捣蛋也能让人生不起气的帅脸,几乎一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詹姆在队伍的中后段,他只能看见西里斯挺拔的背影,听见别的学院的学生们小声的惊呼。
音乐响起,他只好收回眼神,跟着记忆动起来。但莉莉的身高和西里斯的差太多,当他习惯性的把手放到舞伴的腰时,莉莉小声地告诉詹姆:“把你的手从我肩胛骨上拿下去!” 一场舞十五分钟,莉莉时不时小声的提醒他。 “步子小一点,波特!” “你又踩到我了!波特!” “小心!要撞到隆巴顿了!” 但总的来说,詹姆发挥的超出预期,他只踩错了一两个拍子,但人多的压根看不出来。 而詹姆一直在用余光瞄着西里斯。 他的舞姿一如既往的好看,他跳男步的时候比跳女步的时候更帅气,更有力量,他是那个主导者,女舞伴看起来像是被他蛊惑的蝴蝶,不停歇的绕着他飞。 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像自己和伊万斯这样交头接耳,他们默契极了。 一想到这里,詹姆的心里就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那让他想起来8岁时他心爱的睡觉安抚小玩具被送给了他刚出生的堂弟。 舞曲结束,要互行贴面礼了。 詹姆注视着西里斯和温斯顿,温斯顿在明亮的灯光下,轻吻了西里斯的脸颊。 詹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6 整整一个星期,西里斯没有和詹姆如影随形。原因除了他和詹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万圣节舞会的那天晚上,他们照常披着隐形斗篷去夜游了。 西里斯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他还穿着那件白衬衫,打着精致的领结。 詹姆和西里斯缩在隐形衣里,他们肩并着肩,躲避着费尔奇和洛莉斯夫人。 他们的脚步远了之后,詹姆拿下来隐形斗篷。 从舞会结束后,他和西里斯没说一句关于舞会的话,但詹姆打包票西里斯一定跟他有话说,关于舞会。 他决定成为这个引起话题的人。 “西里斯,刚刚在舞会上——” “你跳的很好,我注意到了。”西里斯平静的回答他。 “噢!噢,谢谢,没有你的辅导——” “伊万斯夸你了吧。”西里斯使用肯定的语气说这句话的。 “什么?伊万斯?她,她并没有,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好像生怕我会踩到她似的。” 西里斯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那看样子你是没有踩到对吗?我看到她对你的态度变化了。” “好吧,我都没注意这些,我看见温斯顿——” “詹姆,我刚刚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西里斯停顿了下来,他看着詹姆,詹姆却不明白他的笑意是来自什么。但他之好顺着他问。 “什么问题?” “或许你和莉莉·伊万斯需要多一点了解彼此的时间和机会。” “…什么?了解谁?!” “莉莉·伊万斯,可能我们之前和她的关系,噢不对,是你和她的关系的处理方式有点不太好。” “西里斯,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詹姆打心底里觉得疑惑。 “莉莉对你的印象有改观了,她刚刚碰见我的时候说很吃惊你会认真地练习交谊舞,看来你不是个只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已经获得她对你的好印象了,不是吗?以后跟她相处的时候靠谱一点。” “梅林,大脚板你今天这番话让我很奇怪,你什么时候和伊万斯这么好了?” 西里斯的眼睛直视着平静的湖面,直觉告诉他不要和詹姆吵架,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
然而,沉默最终还是让他们不欢而散,詹姆讨厌西里斯话里有话的提伊万斯,这让他感觉奇怪极了,尽管他没再说什么,那却让他感觉西里斯好像要把他推走似的。到分开时詹姆都没有问出自己的困惑,温斯顿为什么要亲西里斯,那不是一个贴面礼,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 明明是温斯顿喜欢的西里斯,他们之间有他不知道的“习惯”。 想到这詹姆更生气了。
同样,西里斯也很生气,生自己的气。他明明看出来詹姆对莉莉和对其他女生是不一样的,没有人能让詹姆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停的做恶作剧企图引起对方的注意。万圣节舞会是个很好的开端,他们的关心即将发生转折。 但这让他有一种不安,詹姆即将有更亲密的关系,更形影不离的人,他应该为詹姆高兴!而不是在这揣揣不安,一点都不男子汉。 西里斯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离家出走需要被收留的好朋友,不要霸道地认为詹姆应该每天围着他转。 尽管这让他的胃里像刚吞了魔药一样苦涩。
但这也是麦格教授对掠夺者小组最和颜悦色的一周,她还没有从格兰芬多不是倒数第一的惊喜中缓过来。 每一次遇见詹姆,她都高兴的拍拍詹姆的肩膀,说一句“well done”,然后继续喜笑颜开的走开。 “好像一场万圣节舞会把大家都搞得不正常了。”彼得小心翼翼地和莱姆斯吐槽。 “大家?还有谁也不正常了?” 彼得没说话,用眼神告诉他看看前边那两个人。 詹姆和西里斯,两个平时根本不会正常的并排走路的两个人,现在正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规规矩矩的穿梭在人群里。 莱姆斯有点明白了,他想起来最近詹姆和西里斯一直在分头行动,詹姆下了课就找不见人,西里斯则是经常去找海格,说是研究什么飞天摩托。该死的他居然没发现(都怪魔法史的论文)。 “虫尾巴,我们应该帮帮他们。”
7 魔药课这次要做的是迷情剂。 斯拉格霍恩小心的搬来一锅熬好的迷情剂向大家介绍。 “有没有人想要来闻一闻这个味道,西里斯?” 西里斯最近上什么课都不在状态,此时他慢慢的走到前面,一股清新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 “西里斯,或许你可以和大家描述一下自己闻到的味道。” “好吧,汗味儿,青草地的味儿,还有风的味道。” 斯拉格霍恩讪讪的笑了一下,这个回答让他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魔药失效了。 但他既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误,也不愿认为西里斯嗅觉出了问题,这可是他非常喜欢的学生。 “好吧,谢谢你,西里斯,谢谢你的形容。额,迷情剂,一种非常强调的爱情魔药,能让别人疯狂地爱你三天,不同的人闻它是不同的味道,如果你们有谁闻到了同样的味道,恭喜你们,你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西里斯不在状态,整个课程他都像一个念书机器一样指挥着彼得,完全没有要指导的意思。 结果很显然,他们并没有熬出来合格的迷情剂,斯拉格霍恩第一次对西里斯露出来失望的表情。 詹姆和莱姆斯的进展同样不尽人意,他们频频出错,原料要用的双角兽角被詹姆切的乱飞,他们的魔药甚至不用走进就能闻到一股糊味儿。斯拉格霍恩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整个班级里,只有莉莉·伊万斯成功的熬制出了迷情剂。 斯拉格霍恩高兴得多奖励了莉莉一瓶吐真剂,他本来就很喜欢莉莉。
下了课,西里斯和莱姆斯还有彼得一起准备回到宿舍,迟迟不见詹姆的影子。 “彼得,你看见詹姆什么时候出的教室吗?”莱姆斯问。 “没有啊,一下课就找不到了。” 西里斯拿起课本,“算了你们等吧,我去找海格了。” 莱姆斯叫住了西里斯,“额,西里斯——” “怎么了moony?” “噢!海格说今天他不在学校,邓布利多派他去运送一个重要的包裹,他开着飞天摩托出去了。” 西里斯有点疑惑,“他没告诉我居然告诉你了?” “额,对,碰巧,我碰巧见到他了,他说你可能会去找他,所以就托我告诉你一下。” 西里斯点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公共休息室里了。” “好,好的,一会儿我们去找你。”虫尾巴赶紧说道。
西里斯走后,莱姆斯和彼得开始发愁,詹姆到底去哪了。 “他这节课心不在焉的。” “西里斯也是。” “但是我看到斯拉格霍恩给莉莉奖励的时候,他倒是很关注。” “那我们去找莉莉?” 两个人边聊边走,看见了一抹红色掠了过去。 “是莉莉。”
他们确定跟在莉莉身边的是詹姆,他的头发可太引人注目了,莉莉在前边飞快地走,而詹姆同样飞快地追。 他们鬼鬼祟祟地追到黑湖边上,听不太清楚莉莉的声音,只听到几个“不行”“不能这样对朋友之类的话”。 他们走到黑湖边的树下就停下来了,而詹姆一下子就不在追了。 树下坐着一个人。 “是斯内普!完蛋了!”
“詹姆·波特,如果你对女士稍微有点尊敬之心的话,就应该知道别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不停的黏在别人身后。” “斯内普不管你的事!我是有事情找莉莉。莉莉,好莉莉,我发誓我要那个绝对不是干坏事——” “那也不行,詹姆。吐真剂是不能随便用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将吐真剂给我时也说了要小心使用,你都不和我说要给谁用,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给你。” “哈——居然是来乞讨,詹姆·波特,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没有知识全是强盗思想吗——” “西弗!别这样说,你不清楚事情的缘由!”莉莉不赞同地说。 “那我也猜出来了,他跟你要那瓶斯拉格霍恩奖励你的吐真剂!”斯内普愤怒地像是詹姆在朝他要似的。 “这不关你的事,斯内普,我只是来还你的书的。詹姆,如果你坚持这个请求的话,我只能说真的不行。”莉莉大声地说。 “莉莉,我真的不是要拿着吐真剂去捉弄别人!”詹姆简直要发誓了。 “别跟他废话了,你这个流氓!”斯内普拿紧了魔杖,就要对着詹姆打过去。 莉莉忙一把拦下,想要拽着斯内普离开。 莱姆斯和虫尾巴赶到的是个,詹姆和斯内普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 斯内普看见莱姆斯和虫尾巴时,表情变得好像没那么坚定了,然而他发现那个脾气暴躁的布莱克并没有来,一下子又强硬了起来。 “斯内普,这跟你没有关系!”詹姆同样抽出了魔杖。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麦格教授与海格刚护送完邓布利多的包裹,就看见这让她血压升高的一幕。 詹姆,莉莉,莱姆斯,彼得,还有斯内普。 “真是新奇,居然没有西里斯。”
院长办公室里,成摞的文件快要把麦格教授埋在里面,尽管这五个人看不见麦格的脸,但单从她的声音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愤。 “除了詹姆,其余人都要扣10分,然后你们去找费尔奇,让他带你们关禁闭。詹姆,你留下。” “麦格教授——” “不用说别的了!你们都已经六年级了,马上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能不能像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一样行事!不过我还是很吃惊,也很欣慰,这次没有西里斯。” 门口响起咣咣的敲门声,麦格打开门,是费尔奇抓着脸上有伤的西里斯和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看样子是刚刚打了一架。 “噢!西里斯!我刚刚还夸奖你来着!”
8 是夜。 陈列室的奖杯将月光反射到地板上,明晃晃的。 西里斯被罚和詹姆一起擦陈列室的奖杯,从霍格沃茨建校到现在,所有的奖杯、勋章都陈列在这里,如果是以前的禁闭,他们一定早就用咒语清理好了这些然后密谋着去哪玩。 而现在,他们用最麻瓜的方式在打扫,詹姆确定今天晚上他们都不用回去睡觉了。 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看见西里斯的那一刻,詹姆先是很生气,他想去找那个把西里斯打伤的斯莱特林狠狠教训一下,但忽然想起来他们还在故意躲着对方,这让他的关心显得有点多余 西里斯擦得手酸,可詹姆都没有停下来,他也不能闲着。 他预感詹姆一定会问他的伤,问他最近的反常,还有——
“尤菲米娅问,圣诞节你想吃什么甜品,她想要提前准备。” “什么?”西里斯没有反应过来。 “快要过圣诞节了,西里斯。”詹姆停下来,他的语气甚至有点讨好的意味,“你还要和我一起回家过圣诞。” 是的,他们还要一起回戈德里克山谷,这个认知让西里斯意识到,他现在的“冷战”多么的幼稚。 詹姆在西里斯陷入沉思的时候就不着痕迹地挪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抬手碰了碰他的伤口,“疼吗?” 西里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感觉詹姆被他吓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想压下自己那小女孩似的幼稚的别扭,“不疼。” “你为什么和那个斯莱特林动手?他们平时见你都绕道走。”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是啊,但这次我没有让他走掉。别问了詹姆,你就当是我猜到你今天要被关禁闭,特意打了场架,然后来陪你。”
詹姆和西里斯不再擦拭那些金光闪闪的奖杯,他们靠着墙倚在一起,西里斯跟他描述了自己怎么狠狠地揍那个说他没了詹姆就像个失恋的小姑娘的斯莱特林(詹姆快要笑抽了),还描述了自己把费尔奇吓得发抖,因为他当时满脸是血,费尔奇以为他吃了人。 詹姆则跟他讲了自己和斯内普又一次发生争执,这次完全是斯内普多管闲事,西里斯表示下次他们两个一起的话绝对好好教训一下鼻涕精。 詹姆想他们这是和好了吧,他们还是尖头叉子和大脚板,一对不能分开的亲密伙伴。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让西里斯对万圣节那天的事情毫无保留,所以他还是要进行这一步计划。 只不过,他这次可以让西里斯陪自己去和莉莉求情。 “还有一件事,Si。” “嗯哼。”西里斯闭着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下周就要去霍格莫德参观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你帮我约莉莉去三把扫帚谈一些事情,并且,可能还需要你陪我一起去?” “莉莉……你要跟她谈什么?” “呃——暂时还不能说,到时候需要你随机应变一下。” “什么?”西里斯感觉荒谬极了。 詹姆心里的纠结快要憋成内伤了,但他总不能说我想要莉莉的吐真剂并且还是用在你身上,但是莉莉对我已经烦的不行了,所以要你去约她出来。 “我相信我们的默契,我只需要你去帮我把莉莉约出来。她现在看见我就躲着我,你去的话应该不会的。” 而西里斯感受不到詹姆现在焦灼的内心,他只感受到胃里难受的苦涩:“詹姆,你如果懂得分寸,就应该不要在你和莉莉约会的时候叫我一起去 詹姆有点疑惑,自己是说错什么了吗? “噢,Si,你在想什么?我——” “如果你要约莉莉出去,就不应该让我陪着你。我不想当情侣之间的电灯泡。” 詹姆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西里斯,灰色的眼睛里面是冷漠的,这让他慌张。“西里斯,我们不是情侣,莉莉—我—噢!莉莉是个好姑娘,但我没有想要跟她谈恋爱!” 西里斯不想再直视詹姆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一旦看着詹姆,就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 “你可能,只是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想法。” “梅林!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在求她,多和她说了几次话,而她恰好不像之前那样烦我了,但这不是我要跟她谈恋爱!我分得清什么是追求,什么是爱!” 詹姆一长串的激烈的话语并没有让西里斯听进去,相反这佐证了西里斯的想法。 詹姆这个自大狂又在自以为是了。 西里斯的声音冷下来,“看来是我分不清了,我以为你正在疯狂的迷恋伊万斯小姐,不然你不至于每天下课都要堵着她。当然了,在格里莫广场的十几年,我确实很难见证什么是追求,什么是爱。” “——噢!西里!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这么说。”詹姆又开始用那样的愧疚的,小心的眼神看着西里斯,让西里斯有一种错觉。 好像自己在格里莫广场刚刚被沃尔布加训斥了一顿,而回到阁楼的卧室里发现詹姆正骑着飞天扫帚来解救他时的眼神。 西里斯有点哽咽,他不想和他争辩那些,他想要珍惜这片刻的和好,尽管这不是西里斯最想要的东西。
“或许吧,或许体会过。”西里斯站起身,他的沮丧都不见了,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会帮你约莉莉出来的,叉子,相信我。”
9 在那次不算成功的聊天之后,詹姆对待西里斯时更加小心了,他生怕自己一个口无遮拦就把西里斯惹生气。 但西里斯就像没这次谈话一样,没有冷战过一样,他依旧成天和詹姆形影不离,和他捉弄人,关禁闭,去禁林闲逛。 他还帮他成功的约到了莉莉,答应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掠夺者小分队的其他两位成员非常开心看到他们和好。 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西里斯不再粘着他,物理意义上的。他们在走廊里走路时哪怕是胳膊摆着碰到一起,西里斯也会默默地挪开一点点。 要知道,原来麦格教授形容他们俩在一起时可是一个人长着四只手的。 西里斯还会在碰到莉莉的时候打个招呼,然后默默地等着在后边磨蹭的莱姆斯和虫尾巴。
这不是真正意义的和好。 詹姆坚定了自己要和莉莉交换到吐真剂的决心,哪怕要用半年的魔法史作业做交换他也愿意。
心怀鬼胎四个字同样适用于西里斯。 他坚定着自己是在做一个好兄弟应该做的事,在莉莉不在的时候继续陪着詹姆胡闹,在莉莉在的时候要收敛自己电灯泡的光芒。 只有夜晚,是让他难受的。 因为自从他们那次聊天之后,自从他想要扼制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做梦,梦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牡鹿。 他的视角里,有时候牡鹿会在树林里狂奔时忽然停下来,围着他转圈,有时候会驮着他,跟在人马后面跑。 甚至有一次,他梦见牡鹿不停地亲吻他的头发和脸颊。 西里斯在梦里惊醒,帷幔里浓烈的青春期气味让他感到羞赧。 他知道那只牡鹿代表谁。
很快到了去参观霍格莫德的日子。 按照计划,西里斯和詹姆从秘道走,到蜜蜂公爵的店里,然后由西里斯去三把扫帚和莉莉会和,詹姆要把隐形斗篷交给莱姆斯和彼得之后去找他们。 事情按照计划进行的顺利,西里斯在三把扫帚见到了早就等候的莉莉。 她的红头发真的很显眼。 他走过去,绅士地给她拉开了座椅,莉莉好奇的问他:“西里斯,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还说詹姆要找我,但是他都没个人影。” “詹姆一会儿就到,我们先点一些喝的吧。” “噢,来三把扫帚不能不喝黄油啤酒的。”莉莉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但她觉得还是要声明一下,“西里斯,如果詹姆来是要说那件事的话,我的答案还是不同意。” “什么?什么不同意?” “吐真剂啊,他一直想要斯拉格霍恩教授奖励我的吐真剂,还说不会用来恶作剧,我才不信。如果他今天还是要谈这件事,那就算了。” 西里斯心里起了疑惑,詹姆要吐真剂干嘛?但他想起来詹姆说的“随机应变”,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不是这件事,詹姆来了会亲自跟你说的。” 莉莉这才放心下来,安心地品尝着黄油啤酒。
詹姆一路跑过来,脸都被吹红了。他刚刚进三把扫帚,就感觉到一丝不同。三把扫帚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西里斯看见他的时候,冲着他招了招手,他赶忙走了过来。 “嗨,莉莉,不好意思来晚了。”他自然地坐到西里斯的旁边,这让西里斯不禁对他侧目而视。 “噢,路上人很多,呃,Si你在看什么?” 西里斯本想对詹姆使一个眼色让他别坐自己身边,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雷古勒斯。 他怎么会来这? 西里斯匆匆收回目光,说了句没什么。
詹姆本想和莉莉好好聊一聊吐真剂,对的他还没有死心,但今天三把扫帚的氛围太不一样了。人很多,几乎都是生面孔,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三个和雷古勒斯是学生。 本能的反应让詹姆握紧了魔杖,他对莉莉和西里斯说:“我们不如出去聊吧,这里太吵了——” 话还没说完,人群里忽然爆发出尖叫和酒杯盘子摔掉的声音。 女士们的尖叫让这里的分贝瞬间激增。詹姆一把拽着西里斯蹲到桌子下面,西里斯则顾着护着莉莉。 “怎么回事?!!”莉莉虽然害怕,但还不算慌乱,她紧紧握着魔杖。 “好像有什么人混在这里面。”詹姆喊道,“我们要赶紧出去!” 西里斯点头,他想起雷古勒斯,忽然明白了,“是食死徒。”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一眼,确认彼此明白了这里面捣鬼的人,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出去,并且他们得保护好莉莉。 西里斯不容詹姆思索,把莉莉推到他那边,“你们快走,我在后边掩护你们!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次攻击的目标是谁,但在这太危险了!” “西里斯!不行!你带着莉莉出去!”詹姆大喊着,一道绿光射中了他们前边的人,把他们都吓得有点发愣了。 “詹姆!听我的!你带着莉莉出去,雷古勒斯还在这,如果真是食死徒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詹姆不再跟他争执,确实,眼下最重要的是乘乱逃走。他用力地搂过西里斯的肩膀,用西里斯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等我来接你,拉着莉莉躲避着混乱的攻击往出口跑去。
食死徒们杀红了眼,西里斯的掩体一个个被击破,马上就要到门口了,一道红光擦着西里斯的脸颊打过去,击中了他身后的人。 他看清了那是谁。 他的弟弟,在刚刚的战斗中对别人用了不可饶恕咒。 他还没来得及惋惜或是愤怒,又一道咒语袭来,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昏迷中他听见了詹姆的声音,他被人用力的拽了出来。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又是一个长长的梦,还是那头牡鹿。 但这个梦的感觉并不好,牡鹿急躁地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的犄角刮坏了许多的树枝,有些树枝砸到它身上的时候,牡鹿就愤怒地把树枝踢走或者甩掉。 然后是绵长的疼痛,沿着他的胸口到脖子,到脸上,西里斯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但他有点害怕自己要破相了。
“庞弗雷夫人,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女孩子焦急地快哭出来。 “他流的血太多了,就算喝了药也要静静地休息一阵才能醒。” “他身上的咒语——” “食死徒的黑魔法,不过不是那些吓人的不可饶恕咒,不然就可怜了。” 女孩子开始了啜泣,“都怪我,如果不是西里斯要掩护我,他就不会受伤了。” 男孩的声音是压抑的,“别自责了,莉莉。”
西里斯睁开眼的时候,周围静悄悄地,他认出了眼前是霍格沃茨校医院的天花板,他已经回到学校了。 他花了几分钟找回自己的直觉,胳膊腿都是齐全的,但是手却感觉很沉很沉。 他抬起头去看,黑色头发压着自己的手。 “嘶——” 詹姆一下子醒过来,“西里斯,醒了吗?” “嗯——”他的声音嘶哑得不行,“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还是四天?你流了很多血,庞弗雷夫人给你喂了不少的药,现在感觉怎么样?” 西里斯撇撇嘴,有点庆幸地想笑:“还活着。” “去你的,西里斯,你快要吓死我了。”詹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倒在血泊里,半个身体都是血的颜色,我把你拖出三把扫帚的时候你都是昏迷的。” “那些食死徒呢?” “邓布利多通知了傲罗,但没有抓到几个,他们消失的太快了。” “还有——” “雷古勒斯,我知道,他—他和那些人走得很近,不知道食死徒是不是他召唤来的,但现在他安然无恙,在斯莱特林的寝室待的好好的。” “好吧,好吧。”西里斯感觉很难受,这等同于将雷古勒斯和食死徒划等号,尽管他知道弟弟沉迷于这些,但亲眼看到他与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难过。 “Si,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詹姆握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莉莉呢?她怎么样?” “她被吓坏了,一直责怪自己让你受伤了,她在这里也守了你好几天。” 西里斯笑了笑,“真是个好姑娘,詹姆——你还没有和她告白吗?”
詹姆快要被气笑了,他终于搞清楚这个乌龙,也搞清楚了西里斯要隐瞒自己的小心思,同样,他还搞清楚自己对西里斯的想法。 是的,他确定自己和西里斯同样心怀鬼胎,看西里斯问这个话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假装大方。 “你怎么一醒来就关心别人,整个地球的人都要被你问遍了,你怎么不问问我?” 西里斯眨眨眼睛,“你不是好好的吗?难道你也受伤了?!” 詹姆不想再说那些不明不白的话了,他坐到床边,确保西里斯看见自己全部的表情。
“我没有好好的,我把你从三把扫帚拖出来的时候,心脏就快停止工作了,我敢说我长这么大所有心跳濒临停止的瞬间都是你造成的!西里斯,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听明白,我后悔那天我们去三把扫帚,如果不是我好奇心作祟要搞清楚你为什么冷战,我不就会缠着莉莉要吐真剂,我们也不会闲的没事儿去三把扫帚喝一杯,你也不会受伤,并且那黄油啤酒还没有我妈妈寄过来的梅子酒好喝!但我又没有那么后悔,如果不是你受伤了,我患得患失得在这守了你这么多天,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你了,我都不会明白我到底想要干嘛!”
“是的,自从那个万圣节舞会开始我就在吃醋,吃温斯顿的醋,这听起来非常的不‘詹姆’,但我就是忍不住!但是那天我们不欢而散,就是你在瞎猜我是不是和莉莉有什么事情,你也是在吃醋!包括后来的冷战,还有你故意躲着我!梅林,我们浪费了那么多个夜晚没有夜游。”
“但我该死的自尊心就是让我问不出口,到后来斯拉格霍恩给莉莉一瓶吐真剂,我才想到这个办法,尽管听起来非常的不尊重你,但我确实是想对你用吐真剂来着。我的错。现在我不想要那瓶吐真剂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要隐瞒我或者故意疏远我,我只是想明白了。”
“如果——如果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关心你,不在乎你,不对你毫无保留,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你猜测我在追求莉莉,错了!我一直在追求你!只是我们两个傻蛋谁都没有想到!”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只有詹姆长篇大论之后的喘气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西里斯想笑,却因为牵动了胸口的伤而先感受到疼痛,生理性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额——梅林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我以为我才是我们两个里能说的那个。” 詹姆笑着把他眼角的那滴眼泪擦掉,“是啊,我也一直这样以为的,可是你越来越闷了,所以只好我都说了。” “我怕我说了你会吃惊,然后离开我。喜欢上好朋友这件事可太危险了,特别是对你,Jamie,你是我的全部了。” “确实是危险的,但我们就喜欢冒险不是吗?这一次,大脚板先生和尖头叉子又冒险成功了!”
西里斯闭上眼睛,好像梦里的场景走进了现实。 是的,那只牡鹿在亲吻他。 他们分享了一个长长的,温暖的吻。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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